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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,被一位朋友很慎重地問着「沒有像妳這樣的心理諮商背景,那又該如何幫忙這位難過的朋友呢?」
說是身邊有一位朋友,遇到了很難過的事情,
心裡頭很想幫忙,卻又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幫得上忙。 ⋯⋯
當下,其實聽著這位朋友的敘說,
我就知道,其實我的這位朋友,
一定可以好好地陪伴他的那位朋友的,
因為我感受到他的「願意」,
願意陪伴,
同時願意找方法陪伴的那份心意(這才是可貴之處)。
所以我說,其實「你能好好的聽他說,讓他知道你願意好好的聽他說,同時會在這裡陪他」先這樣就夠了。

但我的朋友聽完後說,不懂為什麼這樣就夠了,
因為感覺起來他好像什麼都沒做....

於是,我舉了一個例子說「其實這樣子陪伴就非常夠了,而不是我們一般人以為的非要給建議不可」。
想像有一個小孩,他今天躲在黑漆漆的桌子底下,
當外頭的人怎麼叫他勸他,他都不願意出來,
外頭的人在說「吃飯了,你快出來!」,
外頭的人在說「你躲在那個黑漆漆的桌子底下做什麼,又熱又燜有什麼好,還是快出來不要躲了,外頭比較好」,
(外頭的人,不懂....)。

如果這個時候,有一個人願意也進去黑漆漆的桌子,
如果他願意說就聽他說,
如果不願意說在這樣靜靜地跟他在裡面待一下下,
讓他知道「我願意陪你、我現在在這裡陪你」,
也許對這個孩子來說,當他尚且走不出來時,
卻有一個人願意進來,起碼,他就不孤單了。

然後我說著「我們大人不是有時候也會這樣,其實有人知道我們的苦,然後有人願意陪」,
其實就夠了、就差很多了,不是嗎?
用這樣的心情去想,
就會知道其實先是聽與陪伴,這樣就很夠了。

接著,我又說「很多人以為聽和陪伴很簡單,但其實,這才是最不簡單的」。
(真的,回想你自己的經驗,身邊真正能做到「好好的聽與陪伴」的人,其實真的不多;多數人不是愛談自己的經驗談,就是給建議,但很多傷心無助的時刻,其實我們真正要的只是真正的被聽懂,以及有人陪、知道自己不孤單就夠了)。

讓我想起一個自己在實務工作上發生的真實故事:

多年前陪伴過的一位國中階段孩子,那時的他遭遇到一個被周圍同學指責排斥的情境,雖然那也是他在當下犯了一些錯所造成的。錯誤造成,不只傷害到同學,也令自己受傷,當下的他心情只能是灰灰暗暗的,彷彿人生不會再有機會更好了。

身為諮商師的我,既不能抹平錯誤,也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一切,能做的就是好好的在他身邊,理解與陪伴。

在我的邀請下,請他用一張圖卡來述說他的心情,他挑選的是『一隻獨自在樹林中的螢橘色有翅膀的飛馬』。

他說「裡頭的這隻飛馬是我,前頭那個一小塊飄落的碎片是我的羽毛,我的羽毛快掉光了,可能再也飛不起來」。

這個孩子在說著,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飛,但他還是存有一絲的希望是「也許,有翅膀的的我,將來有一天是可以飛的」。

但是,現在發生了一些事傷害了他,把他圍擋住,羽毛也開始掉,現在,他真的開始覺得自己再也不能飛了(沒有希望、也沒有可能了)。

啊(我深呼吸好幾次),聽到這裡我終於懂了:為什麼他會這麼生氣,也終於懂了他正在處的是一個怎麼樣的黑暗桌底。
我回應:「這隻本來可能能飛的飛馬被困住了,羽毛也快掉光,眼看那個可以飛的希望好像因為這些樹的阻擋而越來越小....
但是,在樹林裡的飛馬,確實就是一匹仍然有光、有翅膀的飛馬(邀請個案看)」
再接著問「那麼即使暫時什麼都沒有改變,但現在有人看到這匹飛馬了,知道他現在受傷,擔心自己不能飛的心情,那麼你覺得對這隻飛馬來說,會有什麼不同?」

孩子說「這匹飛馬會覺得有好一點」 。

是啊,當知道有人看見時,
那份獨自存在在幽暗深谷中的孤絕感,似乎就沒那麼強大了。這真的讓人覺得,好一點。
而這個好一點,確實就是好好地傾聽與陪伴,可以帶來的。

看見光亮心理諮商所 黃馨慧諮商心理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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