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學,我念社工,
在那個年代裡,社工、義工是旁人分不太清楚的,
所謂的社會福利工作,在許多人眼裡除了核發補助款之外,
其他的..模模糊糊。
從社工概論到社工技巧、諮商理論與技術、非營利組織與社會工作、社會心理學、團體方案設計、團體動力、醫務社工、青少年社會工作、兒童福利工作….,
甚麼都學,甚麼都不奇怪。
印象中,我的大學生活是在一堆報告討論和thought paper當中渡過的,
更別說還加上實習,再加上對自身的抽絲剝繭,
以及各項的實務技術演練及訪談。
但拿到畢業證書那一刻,
最印象深刻的好像是社工系教我的「系統觀」,
結果還是很抽象(汗)想著「眞能派上用場???」
 
研究所,我念心理諮商,
不覺得諮商優於社工什麼,
只是想更深的探索人的內在運作是怎麼一回事,
諮商…到底能改變些什麼?或是看見什麼?
或是…諮商不能做些什麼?限制是什麼?
於是研究所繼續分組討論、報告、thought paper,
更深的瞭解大學時期不陌生的傳統學派,
但又認識了後現代的幾種學派和態度哲學觀。
這時候,我更清楚一件事情是……
單有技巧是匠氣,背後的哲學觀、人性觀才是關鍵,
書上寫的第一步「建立關係」是需要溫度的,
但溫度是來自於「人」與「人」的互動。
 
實習會談裡的錄音逐字稿,練習聽自己聲音的溫度、速度,
回應的方式,
以及為何以此回應及問話的背後假設,
回到一個諮商學習者能否勇敢地、真實地面對自己,
並承認自己有主觀,無法全然客觀地面對當事人,
但那份真實反而能夠更貼近,因為諮商師是個人!
不是機器,也不是投幣後就跑出來一個籤詩這樣,
如何穩穩的接住他/她,再讓她看見自己的力量與資源,
找出屬於自己的解決之道,
這背後挑戰著個人對人性存有多大的信任感,
以及身為一個諮商師無法「立即」為對方解惑的焦慮感或無能感,
研究所練就著許多的內省以及語言的細緻性,
如果沒有認識自己的主體性,
要如何協助當事人看見自己的主
體,
像練功站樁一樣,功課在內在、在自身,不在於外。
 
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兩萬多人的大學裡任職,
在處理危機自傷時要和許多教授們、助教、教官、宿舍輔導員、社工…合作,
這時我才知道系統合作對我而言是順手的,
第一次察覺「哇…大學真是沒白念!」
突然間好感謝大學老師們~
 
當一個helper只在一個小房間裡,對許多當事人而言是很有限的。
有鑑於大學生有些思考已經逐漸固化,以及當時各樣新聞事件,
我想著,如果在青少年時期及早做些什麼,情況會不會不一樣?
於是從大專離職到國中校園及社區與孩子們會談及帶團體,
 
青少年是個血還沒冷掉的青春年代,
還有憤恨、怨、期待的糾結與張力,
處在家庭、學校、社政體系中,可以是限制,也可以是資源,
感受到系統的焦慮會造成當事人的拉扯與矛盾,
於是安撫好彼此的焦慮情緒,讀懂背後的害怕或是關心,
接著好好與學校、家長、醫療、社工…分工及合作,這就會是孩子們的支持網絡,
同時,這些資源不是分崩離析的,而是彼此empower的,
對我而言,工作上感到窩心的片段,
是看到系統間柔軟下來彼此感謝和交流的時刻。
 
我是個社工?我是個諮商師?
這不過就是個證照罷了,
比較大範圍而言,我是個助人者,Helper?
或許是,但也不一定是,因為我更清楚自己是有限的,
也是微小的。
 
但縱使如此,我還是珍惜著很多寶貴的回饋,
有些學生和個案會告訴我
「我碰到一些事情時,想到了妳問過我的話,我拿來練習問自己?就不卡了」
「我在經歷一些事情時,就再想如果妳在,妳會怎麼說或怎麼問?」
「好奇怪,在妳面前我就說了那麼多,但說完後好很多(伴隨兩行淚)」
「我很開心妳是我的諮商師,妳存在就好了,妳的特質就是力量。」
(我說結案時我送妳我的大頭照好了,妳看著我的照片說話好了,
不用付費,然後我就被個案瞪了)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etc.
我是他/她的貴人嗎?
但他們也同樣是我的,豐富了我的經驗與視野,
回首從學生時期到現在,竟然快要18年了,
18年前我想不道現在的我是如此,
18年之後的我又會如何呢?
這樣的工作,心有時候會累,但…很美好。
也謝謝我是我,不只是社工、諮商師,不只如此。
 
看見光亮心理諮商所 許惠雅諮商心理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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